车都删了别问了 lof卸了江湖不见

愿君一世安

[Neru相关|脱狱同人]倾颓

*终于也写了脱狱,好久不写文了各种不会说话……

*私设有点多

*应该算是友情向,虽然如果想的话也可以有一点腐向,不过说到底其实还是友情向(ni

*我烂尾的毛病终究没改掉

 

——————

倾颓

 

“呐,我说,Kawasemi,”

那时他们正并排站在窗边。从这里可以看到最美丽的风景,不属于这座城市的,大自然的气息。那是和这之外所有地方都不同的,让人耽于其中的平静。

来自警官们喧扰的声音也一瞬间变得遥远了。

“嗯?”

名叫Kawasemi的橙发少年抬起左臂,搭在额头上。一小片阴影遮住了过分刺目的阳光。那片湛蓝的纯净天空,不过是名为“笼”的巨大牢狱的顶端罢了。

他听见身旁的友人Kuina轻笑了一声。

 

“逃走吧。”

 

**

那时的Kuina声音里有平日里所难见到的激动。尽管是深深地压抑在了看似平静的语气之下,但对于Kawasemi而言,要遮掩实在是太过困难。大人会怎样评价那个黑发的早熟男孩这并不重要。如果问Kawasemi,他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Kuina呢,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哦。”

聪明,沉着,冷静,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缜密思维。Kawasemi有时候觉得,如果他们是在那个普通的世界,Kuina一定会是非常招学校老师喜爱的优等生。

“哪怕上课时一直在涂鸦,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也不会有任何困难……就是这种类型吧,Kuina。”他曲起食指,指关节垫住下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然后你大概是上课打瞌睡的那一个。”Kuina翘起嘴角。

“诶——谁说的!至少体育课我会非常精神的!啊,说不定实验课也是。”

“好好好。”就像是对对方突然间拉大分贝的叫声早已习惯,Kuina抬起手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反正说到底,也只是想象而已。”

是的哦。刚刚燃起来的Kawasemi一瞬间颓软,靠着墙坐了下来。在阴影中的墙壁有些冰凉,凉意透过他的上衣,刺激着皮肤。

就像是“笼”中的一切那样……冰冷,但是无法逃避。

**

被送来这个冰冷的城市的时候,他们还很小,小到并没有清晰的记忆。畸形的童年与畸形的城市绑定,痛苦刻在回忆之中,留下的是抹不去的烙印。

与其说是一座城市,不如说,这是一个实验基地。

于是,十分自然地,Kawasemi的童年是在冰冷的,千人一面的大人们之中度过的。

——还有Kuina。

他们在死城一般的“笼”中,过着比死亡好不了太多的日子。负责教授他们知识的是这里唯一可以称得上“学校”的教育机构,寥寥无几的少年少女面无表情地坐在没有窗子的房间之中,在惨白的灯光下,听着身穿惨白的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照本宣科地读着冗长难懂的文献。而后,每周一次,他们要听话地坐在沉重的椅子中,由着许多古怪的电线将他们的大脑与不认识的机器相连接,进行着意识的输出。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Kawasemi第一次天马行空地说“会不会我们只是机器人”的时候,被身旁的Kuina拎起了细瘦的胳膊,在眼前晃了几晃。

“怎么看都是人类吧,你。”

 

“说不定这也只是‘设定’的一部分哦,看起来像人类什么的——痛!”

他吃痛地护住额头。刚刚弹了人脑壳的罪魁祸首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好好好,那么Kawasemi一号,可以告诉我明天的天气吗?”

“天气晴——等等我怎么会知道啊?”

“所以说,是人类啦,人类。”黑发的男孩已经举起了厚厚的书,声音含糊不清地从大部头后面飘出来。Kawasemi的脑袋从旁边挤过来,对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撇了撇嘴。

“——但是啊,或许真的是晴天呢。”

“笼”中,极少下雨。

**

所以这样的Kuina竟然是主动说出要逃的人。那天Kawasemi脑中一直不停地回放着那一幕,铅灰色的窗框,窗子外面湛蓝的天空,近在眼前却触不到的橘色花海,身旁的少年斗志满满地笑着说,逃走吧。

那时他震惊地转过头来看着Kuina。

他看到的是那人金橙色眸子下面藏着的,掩饰不住的憧憬。

一周之后,他神秘兮兮地拽着Kuina来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那是两个少年长久以来居住的那座丑陋的楼后面一个拥挤的死角,歪歪斜斜的天花板腐朽着像是要塌陷一般,在一片废弃的化工品中间,弥漫着浓郁的煤气味。

他在那里展开了手中皱巴巴的纸。

上面俨然画着一架飞机的设计图。

“……”

“怎么样!”

“……”

“喂,Kuina!”

“……你画的?”

那是作为没有接受过正常教育的少年人来说已经“专业”得过分的图纸。Kuina盯着它看了半晌。“虽然可能对你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他小心地斟词酌句,“但是,说实话……有点蠢。”

——也许只是看上去“专业”而已。

“好过分——!明明是你说——“

后半句被飞快地动作起来的黑发男孩捂在了嘴里,只能听见不甘心的声音在模模糊糊地挣扎着,“——你说要逃走的……”

“小点声!被听到了我们就完了。”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Kawasemi露出来的眼睛里出现了笑意。他从身旁的袋子里掏出两个有些简陋的护目镜,橙色和蓝色。

“这是你的。”终于被Kuina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蓝色的那个递过去。

“这也是你做的?”

Kawasemi自己把橙色的那个戴到头上,双手捏着镜框的边缘向外望去。“是不是很帅!用废料做的。”

啊,是啊。“笼”里,最不缺乏的,就是各种工业废品了。Kuina的手指摩挲着护目镜有些粗糙的边缘。“抱歉,我要收回之前的话。”

“咦?”

“你是个天才。”

Kawasemi得意地笑,将眼镜褪下来挂在颈间,单手叉腰,摆了一个OK的姿势。“那么约好了,”他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等飞机做成的那一天,我们一起逃走。”

在那冰冷的铅灰色窗框的另一侧,一定有着最美好的世界吧,因为那里有最湛蓝的天空,橙色的花海,随风飘扬的蒲公英,还会有此生从未见过的绿色的草原。

——那时他们总以为一切都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

而现实的残忍也大抵如此。

Kuina被带走的那天,一向晴朗的“笼”中竟然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Kawasemi被警官牢牢地控制住,那些黑色的警官长了相似的脸,说着相似的话,百般挣扎无用之下,他近乎绝望地看着Kuina跟着那个模糊的身影渐行渐远。

直到他自己也变得模糊。

铅灰色的窗框外面是铅灰色的天空。消失在拐角之前Kuina转过头,指了指头顶上方。Kawasemi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却只看到压得很低的天花板,沉重得像是随时会砸在他身上。

下一秒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Kawasemi隐约想起那天黑发的友人告诉他,在这个大环境下,学会忍耐是必须的。实际上Kuina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在沉重的书本下有时也会偷懒,早熟的外表下时不时也会暴露出孩子气,甚至被带走时的镇定——也不过只是佯装。

这无可避免。

他听到不知哪个遥远的角落传来的警笛喧嚣。

他听到恐怖的枪声击碎不知什么东西的破裂声响。

他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轰隆隆地冲破了笼顶。

——但那只是梦的一角而已。

这无可避免。

“笼”中的孩子们不过都是“实验品”而已。也许第二天被带走的就会是他自己。他们都明白这一点,只是一直以来假装忘记。Kawasemi不是Kuina。所以他没能忍住眼泪。

——那天晚上在只剩他一个人的狭窄卧室之中,Kawasemi做了梦。

梦里有橙色的花海,湛蓝的天空,飘扬的蒲公英。

——梦里的他仍旧相信着,一切都会拥有美好的结局。

**

Kuina再次见到Kawasemi是在十年后。

那时候正在执行任务的他,看到了那张过分熟悉的,一直被深埋在记忆里不敢回忆起的脸。十年足够一个人变了很多,可是Kawasemi竟然还是十年前的样子。曾经幼小的脸庞变得成熟了,可是那确确实实还是Kawasemi,还是十年前的那个他。

——至少Kuina是这样觉得的。那个身材已经拔高了很多的橙发青年抓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十年后的那里已经不再充满了化工废料的煤气味,只剩下摇摇欲坠的天花板依旧。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个世界在变化,“笼”在变化,他们自己也是。

二十岁的Kawasemi把设计图变成了现实。

“Kawasemi,”Kuina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那么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曾经那么熟悉的音节卡在喉咙中。他重复,“Kawasemi。”

“嗯?是的哦,你没看错。”

那橙发青年笑了。

“我们又见面了哦,Kuina。——我呀,要走了。”

本不该再见面的。这句话在Kuina的脑中循环了千万遍,终究没能说出口。十年前带走他的那群人——他已经成为了那些人中的一员。

——十年足够一个人变了太多。比如说,梦想终究只是梦想。Kuina承认或许自己变得现实了,只是偶尔梦中还是会见到小时候的自己,带着讽刺的笑容,嘲笑着如今被他作为挡箭牌的“现实”。

他终究开口。“Kawasemi,我是警官。”

“我知道。”

“我会……我会阻止你。”

“我知道。”

“那你——”

“——可是你是Kuina啊。所以你不会杀了我的。”那个十年未见的人,单纯地笑了。Kuina别过了脸。那单纯的笑容让他感觉痛苦。

“Kawasemi机器人一号判断,两天后会是晴天。”那个已经二十岁的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学着机器人平板没有语调的声音。Kuina仍旧没有看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发出了干涩的,不像是他自己的声音。“不用两天后。这地方很少下雨。”

“那天下了雨。我记得一清二楚。”

Kuina猛地转回头,刚好对上了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睛。

 

“Kuina,你被带走的那天,下了雨。为什么偏偏是那一天呢?”

 

**

那天终究还是来了。Kuina知道Kawasemi不会放弃的。那时还是孩子的他们曾经兴奋地诉说着梦想,梦想着有一天能够乘上飞机逃离这牢笼,在“笼”的上方,俯视着这城市,然后放声大笑。

Kawasemi还是那个Kawasemi,却也不再是原来那个Kawasemi了。Kuina知道小的时候自己实际上是被憧憬着的那一方,尽管若是让对方知道,一定会被嘲笑“原来Kuina是个自恋狂”——但已经二十岁的Kawasemi严肃地说着,Kuina曾经是他的理想。

“——Kuina曾经是我的理想。”

“——我憧憬着那样的你。成熟,聪明,好像什么都会。能和这样的你做朋友,是我一生的幸运。”

“——所以啊。是你说过的吧?要逃走。Kuina的梦想,和我的梦想一起。我是不会放弃的。”

——傻瓜。听着同事的骚动声越来越近,Kuina握紧了拳,狠狠地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不牢靠的墙皮带着粉尘散落下来,他拔腿飞奔。

令他自己都震惊地——拔腿飞奔。

跑下楼梯,穿过小路,将面无表情的警官们甩在身后,向着熟悉的地方飞奔。他的手在腰间握住了枪柄——“你不会杀了我的。”那个人这样说。

试图逃离“笼”者,杀无赦。

但十年以来,他未曾亲手夺去过任意一人的生命。

恍惚间他看到了还是孩子的自己和Kawasemi,在这每一个地方留下的身影。大笑的,哭泣的,奔跑的,安静的。握住枪柄的手捏得生痛,但终究松开了。

几近崩塌的天花板下,那个人坐在飞机中,十年前那个孩子气的护目镜端端正正地戴好。遥远的警报声在Kuina的耳中旋转,警官骚动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Kawasemi——”

呼喊的声音哽在喉咙中。那飞机——他看着那飞机终于穿透了腐朽的天花板,向着那外面的天空飞去了。

**

小时候他们曾经开玩笑一般地说,两人的名字都来源于鸟类,鸟儿终究是要逃离牢笼的。“现实”什么的,不过是胆怯的自己用来遮掩的挡箭牌;如今,终于在那个人的行动之下,被剥落得分毫不剩。

Kuina知道,自己从未忘记过那一天,自己踌躇满志地对他说——逃走吧。对方送给他的护目镜始终挂在腰间,每天提醒着他不要忘记——不要忘记。

——如果当初没有那显得有些可笑的提议。

他听见引擎过热发出的警报声。在刺目的阳光之下,Kawasemi将机身拉高——拉高。

——如果不曾有过孩童一般的幻想。

过热的飞机在危险地颤抖,可那个人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机身爆开之前,Kuina看到了。

Kawasemi笑了。

**

长大就是现实吗?

如果说对儿时用这双眼睛所看到的事物视而不见,就意味着长大成人的话,那么,我一生都做一个孩子,也是无所谓的吧。

两个人一起拥抱同一片天空。儿时单纯的梦想,终究再也没能实现。

或许这就是现实的代价吧。你说我曾是你的理想——现在却是全然相反。Kuina在儿时他们常常驻足的那窗前沉默,铅灰色的窗框外,仍然是美丽得过分的橙色花海,湛蓝的天空,飘舞的蒲公英。

他抬起左臂,搭在额头上,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刺目的阳光。

“逃走吧。”他说。

再没人回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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