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日】沉默倒计时
*#混吃等死的少女深夜战懒癌#
*其实原本是倒计时的那个题……但是都跑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我觉得我真的不会写文了。OOC得好想切腹，而且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超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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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倒计时
小小的圆形玻璃餐桌旁摆着有些冰凉的浅黄色座椅，相对的座椅上坐着两个人。碗筷相触发出点点轻响，却也被沉寂的空气无限放大。
日向清了清喉咙，想要打破这片沉默。然而似乎是意识到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他沉下眼睑，继续努力地与眼前饭碗中几乎没太动过的饭菜作战。眼前的狛枝拿起手边的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递到他眼前。
「这样很无聊吧？」
“是啊，确实无聊，特别是我一个人说话……简直像个傻瓜。”日向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前五花八门的食物在逐渐变冷，今天的他也仍然毫无胃口。沉默，沉默，不停的沉默几乎快要把人逼疯掉了。
「但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吧？如果现在出声，那我就输给日向君了。为了这样或是那样的理由，也绝对不能提前投降啊。」像是按捺不住地要写出这些话，纸上的字迹有些凌乱。
日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盯着注定再一次浪费掉的晚餐，拒绝直视狛枝。
“……你明明知道不可以的。”
因为使用新世界程序的后遗症，他们的脑部不能经受过度感情的刺激，否则有可能再一次陷入永远的沉睡。当脱出程序的众人从真正的十神白夜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但是，很快他们明白，这相当于对他们心灵的一道永久的，无法解开的枷锁。
过分强烈的感情不被允许，而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
『打个赌吧，日向君。一个星期时间，我们都不允许出声，谁先出声谁就输。』
“在岛上那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做的来着。现在想起来，真是无聊的游戏啊……但是，嘛，最后果然还是我输了。不过这也正常，不管是运气还是自制力，我自知根本比不过你。”
“其实说实话，有时候你话多起来的时候，确实挺让人想给你下一道彻底闭嘴的禁令的。尤其是涉及到你的才能和你的希望论的时候。”
日向说着，端起了眼前的饭碗。世界才刚从绝望中复苏，粮食仍然很匮乏，在这种时候一切的浪费都是严重的犯罪。昏黄的灯光在玻璃桌面上反射得有些刺眼，他能看到自己和狛枝的倒影，眼睛的地方却是空洞的——像是永远接触不到的，水中的影子那样。
空空如也。
“但是一旦你真的不说话了，却又会觉得少点什么，大概也是习惯了吧。习惯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啊。”
日向把冷掉的米饭送进口中，细嚼之后艰难地咽下。食物划过干涩的喉咙，有些刺痛。
『日向君输掉了哦。啊，啊……果然是高看了作为预备学科的日向君了呢，连这点挑战都完成不了啊。』
『都说了只是不小心而已，说话是人的本能吧！这么鄙视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啊，这不是游戏而已吗？』
『是的哦，只是游戏而已。所以，日向君输掉了，要接受惩罚啊。』
“这一次倒是不需要我也闭嘴了。但是，当交谈变成了单方面的唠叨，连我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了。”
“幸亏这是最后一天了。不然……不然，恐怕有一天我会因为这种过分的压抑而忘记怎么说话吧。想了想，那可真可怕。”
“总这样下去也确实不是个办法，要不，过两天我出去找住的地方，我们先分开——”
亲口说出这个词，比想象中要艰难。
他将冷饭咽下肚子，从冰凉的座椅上起身，觉得双腿不像是自己的了。端着碗走向水池边，他感觉自己的手在不住地小幅度抖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好吧，愿赌服输，狛枝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第一，在沙滩上脱得只剩下内裤。』
『……你是变态吗？』
『然后第二，对着海边趴下，做二十个俯卧撑。』
『……好，只是这点事而已，我做就是了。』
『……还有第三。……』
同样冰冷的水冲刷过手指，刺骨的疼痛提醒他现在是和程序中完全相反的寒冬。自从世界陷入绝望，每一天都是冬季，区别只在于冷的是天气还是人心。
幸好，冬天已经快要结束了。如今在大家的努力之下，世界已经在逐渐恢复之中，或许，春天也快要来到了吧。
只是，他们心灵上寒冷的枷锁，怕是此生也无法破除了。
咬着牙将碗刷干净摆好，抖抖手上的水回到房间里，狛枝仍然坐在冰冷的座椅上面对着冰冷的玻璃桌，手里捏着笔在纸上写着长长的句子。日向扭过头去，读着上面的字。
「没想到日向君会习惯了有我的存在呢。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我只是说没有人交谈显得很冷清而已。毕竟这房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在住啊？说到底这种事为什么要和幸运还是不幸联系在一起啊……”
「因为，被毫无才能的日向君习惯了啊。」
“生下来就是个普通人真是对不起啊！”
「但是，如果是日向君的话……感觉，也不坏。」
看到这句话的日向沉默了。
『什么，还有第三？让我几乎全一裸地在阳光下做俯卧撑就已经足够称得上「惩罚」了吧！』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哪里能算惩罚？日向君不要输不起哦。而且作为男生，即使光上身也并不羞耻吧？』
“……居然会看到你写下这些话，让我都没办法回答了呢。”
他的声音颤抖。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这样，真是犯规啊。”
纸上的字迹还在增加。
「所以，」
日向已经抬起的脚顿住。
昏黄的灯光在地面上拉出一道狭长的影。狛枝坐在桌边，瘦的骨架撑起身躯，一半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灰色的眸子里盛满淡然。
「留下来。」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语言。
很多东西，将会比你想象的要脆弱许多——
却也有力许多。
“……狛枝，你很快就可以说话了。”
已经一个星期了。各种意义上。
“上星期的今天，晚上八点……我们的约定，是在那个时候吧？”日向抬头看了看表，距离晚上八点整，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那么，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出声了吧？”
第十分钟。狛枝把刚才写过的纸折叠起来放在桌边，还可以透过背后轻浅的印记，看到那句“留下来”存在的痕迹。
第九分钟。他站起身，仅存的右手轻点在桌面上，和玻璃板倒影中的指尖相触。
第八分钟。日向背对着他，久久地凝望着窗外黑中带着些暗红色的，不甚美丽的天空。
第七分钟。细小的呼吸声交错。
第六分钟。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打破了久久的沉寂。
第五分钟。房间内的灯被关掉，啪的一声轻响，两人带着凝重的空气一同被黑暗淹没。
第四分钟。第三分钟。第二分钟。
靠近。
靠近。
靠近。
第一分钟。
『那么，既然是我赢了，』
“那么，我赢了。”
『日向君，和我在一起吧？』
“日向君，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吧。”
声音沙哑得几乎只剩下气声。但那确实是，透过声带的振动发出的，微弱的，但属于狛枝凪斗的声音。
日向创觉得有什么脆弱的东西在那一刻碎裂开了。
“有可能脑死亡的哦？”
“没关系。”
“可能，再也无法醒来……？”
“没关系。”
“狛枝……”
“只要日向君不怕的话……都没有关系。”
没有什么第二次的赌约。
因为喉咙受伤而被迫保持沉默一个星期的狛枝凪斗，很可能面临着永久失声的风险。
然而他赢了。如同在程序中的贾巴沃克岛上赢了和日向创的赌，在这一次属于他自己的冒险中，他胜利了。
“什么啊。我才不会怕呢。”
在黑暗中，日向回过身来抓住了身旁那只有些泛凉的右手。手心里有些汗湿的触感。
“只是再一次和命运下赌注而已。”
“而且，我想……我们能够赢的。”
END
